他急忙出门去后院查看鸡窝,原本他是不懂这些的,但那日姚灼出事前他刚好看书看到这节,说是鸡饿上一两天不至于如何,但若天就不好说了。本已做好心理准备迎接“尸横遍野”的画面,但好在六只鸡里只有一只有些蔫吧,另外的五只看起来精神还好。不过后院的篱笆已经被啄破了,鸡大约是自己从里面跑了出来,捡了地上的虫子和草籽吃。严之默赶紧给水槽里添了水,又去灶房抓了一把喂鸡的秕谷,还有一些放了好几天已经不新鲜的青菜,都一起切碎了混在一起喂了。最后把那只蔫吧的鸡单独抓出来圈在一旁,放了点吃的和水,想着它要是撑不住了,就直接炖了。至于补篱笆这件事只能往后放放。他在这里手忙脚乱,弹幕粉丝因为姚灼终于顺利回家而暂且精神一松,调侃的状态又回来了。【谁能想到最终承受了一切的是小鸡仔子】【灼哥儿,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啊!!】【默宝,赚钱很行,做饭很行,其它大大的不行】【那方面行就够了0v0】【前面的车尾气甩我脸上了!】严之默擦了擦汗,正想着怎么跟姚灼坦白,他可能不小心饿死了一只鸡,路过院子时,瞥见外面有人走近,本以为是方家大儿子被她娘支使来帮忙挑水,再仔细一看那身形,却不像。姜越头一回鼓起勇气来这边,他去镇上给布庄送绣品回来,就听说姚灼回村了。家里养了一只老母鸡,攒了几个鸡蛋,他舍不得吃,留着给殊哥儿补身体。如今咬咬牙拿出来一半,一共三个,用帕子包好了送过来。原本想像之前一样,静悄悄塞进门里就走,结果院门一下子打开,正好和严之默撞了个正着。两人孤男寡哥儿的,互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。姜越掩住眼底的惊惶,攥着帕子的手差点把鸡蛋捏碎。意识到这点,他松了手,把帕子往前递了递,声音低低的。“这个……是鸡蛋,给灼哥儿的。”严之默摸出来帕子里是三个鸡蛋,这个数量应当是自家的母鸡下的。他想了想,没推拒,但却说:“灼哥儿在屋里醒着呢,你可要进去瞧瞧他?”姜越连忙摆手,“不用不用,我就是来送个东西。”说完就要走。严之默忙喊住他,“那日你救了阿灼,我们当厚礼上门感谢的,哪有再白收你东西的道理。”姜越已经走出几步,闻言停步,转身抬了抬唇角,笑容却十分勉强。“没什么值得感谢的,非要说的话,就当我欠灼哥儿,这次还清了罢。”说完便不顾严之默的挽留,快步走远了。严之默低头看着手里的鸡蛋,叹了口气。他去灶房锅里拿出又热了一遍的面疙瘩和面饼,还有那三个鸡蛋,一起端着去了屋里。姚灼在床上有些倦了,半梦半醒,直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儿飘过来,肚子十分应景地叫了一声。他下意识捂住肚子,然而早就被严之默看在眼里。“正好,吃饭了,我把桌子往这边挪挪,你且躺着别动。”这会儿也没有方便放在床上的小桌子,严之默想着回头找方老大做一个,还要再打一副拐杖,不然这三个月日日躺在床上,不止伤腿,整个人都要躺废了。暂且把家里的饭桌挪得离床近一些,方便姚灼拿取。他布好碗筷,才把姜越送来的鸡蛋交给姚灼。“这是越哥儿送来的,给你补身子的鸡蛋。”姚灼接过去,打开看了看,又小心合上。“他有说什么吗?”严之默正拿一只小碗分疙瘩汤,闻言放下勺子,轻声道:“按理说我不该当这个传话的,不过他说……这回救命之恩,不需要感谢,就当他过去欠你的,这次还清了。”姚灼低着头,久久无言。严之默凑近了看去,果然眼眶又红了一圈。他替小哥儿擦眼泪,“伤心就哭出来,憋闷着对身体不好。”姚灼揉了揉眼睛,开口道:“我不只是伤心,我还生气,气他这么多年,还和我这么生分。何况我就算恨,也该更恨赵二,他也不过是个嫁错人的苦命人,我还能恨到这么多年都不肯放下,恨到连他救了我一命都不知道感谢么?”姚灼说着就激动起来,严之默把人搂进怀里安抚道:“越哥儿这是钻了牛角尖,出不来了。当日你伤着或许没瞧见,但他关心你的模样不作假,若说我过去还怀疑他的品性,如今却觉得他这人值得信任。”他想了想道:“咱们先吃饭,吃完再商量,好不好?”姚灼吸了吸鼻子,点点头,端起小碗,埋头吃饭。吃完之后,收拾好桌子,严之默拿出纸笔铺在上面,开始列计划加算账。
姚灼不认字,严之默就教他研磨。虽然用的是极便宜的墨,可道理是一样的,砚台里加点水,墨身垂直,转圈。动作很简单,难的是力道。这块墨质量称得上劣质,研磨的时候能感受到里面混杂的杂质。但姚灼十分用心,一圈圈转着,像是得了新鲜的玩具,乐在其中。严之默用笔蘸了点墨,在纸上写字。这些日子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,需要整理收纳一下。首先是做蜡烛,这件事且不说姚灼没受伤前,他们两个人已经有一些力不从心,如今更是做不来,所以便按照先前的计划,雇人来做。做蜡烛这件事说容易也容易,无非就是上山采果子、处理果子、注模定型。目前只专供西窗阁一家,需求有限,暂定先雇两个人。于是严之默在纸上写下:蜡烛工坊、二人;十文/日(含午餐)。其次是肥皂、香水和精油。研发这几样东西,是严之默接下来重点要做的。肥皂要用到漆树种子,香水和精油要用到大量枸桔。想到这里,他又补充了一个想法,纸上多出